再次醒来,手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,大部分都是她妈和她弟的,还有两个是雇主梁万的。
梁万是她导师生前的客户,导师临死前把他介绍给了温野,要不是有导师这层关系,他也不会信任温野这个无名无姓的半吊子。
客户关系维持了三年,好在温野手艺还算靠谱,梁万也没挑出什么毛病,一来二去,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她修复。
不过这么多年,温野也就一个长期稳定的客户。其他的就是胡同里老一辈的文玩或者潘家园地摊儿的假文物找她。
简单修复,勉强糊口。
温野拍了拍麻木的脸,强挑着眼,拿起手机回梁万。
“又去逛窑子了?”梁万大温野十岁,今年36岁,倒是没有一点长辈的影子,说起话来不羞不臊,让人没法正经回应。
认识久了,温野也不遮掩,“渍”了一声,揉着太阳穴,没说是也没说不是。
“佛头什么时候给我。”他问。
梁万的佛头3月份就拿过来了,修修补补,眨眼就到了6月底。
肉髻中间连心的地方断裂,脑部中心空了一截,估摸是锄头刨坏的。修补脑部倒是不费劲,只是螺发表面修补起来难度更高一些。
螺发的最后一处,温野拖了一周,若是认真,一个小时就能结束,只是她心思不在这上面,都是白搭。
温野拿下手机扫了眼时间,本是想继续拖延的,却注意到了日期,2o15年6月28日,日子过的太混沌,白天黑夜颠倒不分,她度月如日。
怔了两秒,抿唇答他,“后天。”
“这么快?7月底给我也来得及。”
“早交工,早收费。”
梁万虽然小气,但在物件修复上从不省钱。毕竟做的不是什么正经买卖,他需要个长期稳定的修复师,这些年总想拉温野入伙。
温野没同意,她黑的厉害,三番五次宰他。
“财迷,差不了你。”梁万吐槽。
“我后天走,自己来拿。”温野伸了个懒腰起身,口干舌燥,绕着不大的屋子找了一圈,没有水,只有冰箱里还剩下的半打啤酒。
打开拉环灌进喉咙,零星的酒渍顺着脖间向下流,一路到泛红的胸口。
乳贴早已无影无踪,留下的是一排又一排的红印。
“又去西北?”
温野盯着胸口没有回他,她在想要不要去洗个澡,挺脏的。
好一会儿,手脚开始麻利的褪去腰上裙子,动作有些粗鲁,布料被撕的粉碎。
直到身子再无遮挡,她焦躁的情绪才渐渐平静,喝光啤酒,捏成扁状扔在地上,走向书桌。
“我怎么都想不通你这样的人会去孤儿院做志愿者。”
听筒的声音再次回到耳边,温野肩膀夹着电话,手指灵活的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咬嘴上,“我什么样的人?”
“贪财、脾气差、变态、花枝招展,狼心狗肺、无耻下流。”
“仗着自己长得人模狗样的为所欲为!”他义愤填膺地补充。
温野挑眉哼笑,打火机叮一声,火苗上升,烫的指尖发热,“你对我评价还挺高的。”
梁万无语,“什么时候滚回来?”
烟燃的很快,没来得及弹,烟灰就成了一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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